国公夫人荣宠记

漫步长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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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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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贵妃身边的宫女露出些许疑惑的眼神。一个落花巷里出来的女子,入了大长公主的青眼,封为有食邑的郡主。后又嫁进国公府,成为一品国公夫人。且国公爷还立誓不纳妾。可是说,玉山郡主的福气足以令所有女人羡慕,皇贵妃怎么会说她可怜呢?皇贵妃但笑不语,玉山郡主不光是行态举止像大长公主,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刻意模仿大长公主。世人皆知敬国公心悦大长公主,玉山郡主怕是因为如此,才会学着公主的样子去讨敬国公的欢心。甘心做另一个人的替身,何其可悲?不光是皇贵妃如此想,就连皇后亦是做这般想法。那一息之间飞升上天又跌落凡尘的宫女白芍尽力装做如常的样子,侍候赵皇后除冠更衣。她的心里又嫉又恨。嫉那玉山郡主命好,恨对方能独点敬国公的宠爱。“一个替身而已,真当敬国公那么看重她。”赵皇后冷冷地哼着,斜躺在靠榻上。“一个二个都靠着大长公主,倒还学会沆瀣一气,自不量力。”她指的是皇贵妃和碧姜两人,语气轻蔑。大长公主已经死了,她们再如何折腾也翻不起大浪。没有大长公主,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姑母和自己。要她说,那敬国公府并不值得拉拢。她的皇儿占长占嫡,名正言顺,理应得到天下臣民的拥护爱戴。若不是宫中有皇贵妃母子,自己何须如此患得患失。皇后想着,越加觉得那母子俩是一根毒刺,不拔不痛快。那边碧姜已经出了皇宫,脚一迈出宫门,就觉得身下潮涌奔腾。忙扶着挽缨的手上了马车,催着车夫赶紧回府。以前不觉得,现在每次进宫都像是受罪一般。不能吃不能喝,还不能拉撒。虽是天气炎热,但挽缨还是备好汤婆子让她置于腹间。马车上一直用红泥小炉煨着一盅血燕,一碗下肚,那种酸痛感缓了一些。马车行驶得很稳,慢慢地停在国公府的门口。回到府中,发现据九还没有回来。碧姜换过一身衣服后,觉得身体好受一些,便去向朱太君请安。朱太君的院子与他们住的院子有一段路程,进到屋子,便看到朱六娘坐在朱太君的身边。正笑意嫣嫣地介绍着桌子上的一碟点心。“六娘见过郡主。”碧姜示意她起身,暗道自己最近还真没想起这个姑娘。看样子是身体好了,又开始在人前晃动。“郡主回来了,此趟进宫可还顺利。”“挺顺利的,皇后娘娘与我话了一些家常,皇贵妃也在场。”碧姜自然地走到朱太君的身边,朱六娘看着,虽然不甘心,到底让出了位置。转而立在一边,神色之间看不出委屈,但那身侧紧握的双手揭示了她不平静的内心。“皇贵妃是原来大长公主看中的人,方方面面都是不差的。有她在,皇后便是想说什么,怕也要顾忌一二。”朱太君心知皇后召见郡主必不是好事,谁不知赵家人与大长公主不对付。“娘可猜错了,皇后该说的一样没有少说。明里暗地都说我们把西院那几房分出去,做得不太地道。还说我不通庶务,非要赏个人来与我共同打理国公府的内宅。”“什么?”朱太君一惊,“人呢?”碧姜轻轻一笑,满不在乎地道:“被我拒绝了。”朱六娘惊讶地瞪大了眼,皇后娘娘赏人,她居然敢拒绝?“我在进宫前,国公爷就交待过,若是皇后娘娘有意塞人,一定要当场拒绝。赵家之心,已经昭然若揭。我们国公府当立身严明,不能过早站队。”朱太君点头,确实如此。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还太小,以后的事情千变万化,谁能预料?陛下正值年轻,不出意外,再当政四五十年都有可能。过早站队,最后只会做茧自缚。但既是皇后娘娘所赐,没有大过天的理由,都不能拒绝。“你是如何推掉的?”朱太君话问出口,朱六娘立马提起心,紧张地看向碧姜。碧姜面露微笑,美目流转间,不经意地瞟过朱六娘,“国公爷吩咐过,就说他曾立誓绝不纳妾,否则天打雷劈……”朱六娘的脸色立马就变了,她现在很后悔。她不应该赖着不走,她应该在郡主进门之时就告退的。若不然,她就不用听到这话。如果没有听到,她就能无所顾忌地谋划着自己的前程。或许这才是郡主真正的目的,对方故意没有避着自己与姑母谈论宫中的事情,就是想让自己听到这些,让自己知难而退。她低着头,暗道自己装做没有听到,会不会有人信?碧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再看向那碟点心。“朱表妹今日又做了什么新奇的点心?”“啊……郡主,您在问小女?小女今日做的是瑰糖雪玉糕,郡主您要不要尝尝?”碧姜轻笑,朱六娘居然敢装傻?“我方才用过东西,眼下不饿。但是难为朱表妹,带着病还要做这些东西。只不过我们国公府有的是下人,这些事情只消吩咐下人动手便可。”郡主竟然把自己比做下人,朱六娘暗恨着,手掐得更紧。朱太君本就不愿娘家侄女还留在府中碍国公爷和郡主的眼,于是接口道:“六娘你身体还没养好,赶紧回去歇着。”朱六娘行了一个礼,正欲告辞,碧姜像是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表妹好好养身体,养好身体后我再派人送你回朱家。”“郡主说得在理,六娘年纪不小,再留在府中陪我这个老婆子,我都怕耽误她的年华。”朱太君感叹着,心里希望六侄女能有自知之明,乖乖回到朱家。显然,朱六娘除了恨意高涨,并没有这样的想法。她只觉得姑母可恶,不愿帮衬娘家。郡主可恨,无半点容人之量。那话是国公爷说的,还是郡主瞎编的都未可知,谁知真假?朱六娘怨恨地想着,低着头退了出去。这女子浑身都透着不甘心,碧姜想着,眼神闪了闪。“让郡主见笑了,都是些不省心的。”“娘,表妹长得不差,心气高些也是正常的。不如我们寻摸着,给她配一户好人家。”朱太君立马笑得开心,摆了摆手,“你有这个心,娘很欣慰。但你不了解我娘家嫂子,是个得寸进尺的主,万没有满意的时候。我那几个侄女,性情都极似她们的母亲,不光是心高,且心太大。你再苦心帮她挑的好人家,只要是身份地位上不如国公府,必会引来她们的埋怨。这事啊,你就别管了。”碧姜本来就是顾着朱太君的面子才说的那话,既然朱太君看得明白,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去做。“就怕朱表妹心里有怨……”“她呀,早就有怨了。不光是对你,便是对我这个姑母,只怕都是怨恨极深。”朱太君说着,无奈地叹口气。六娘一直托着身体没好,赖在国公府。她是派人紧盯着,生怕这侄女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,害得自己这张老脸都没有办法面对儿子儿媳。“你进宫一趟想必是累了,赶紧回去歇着。”到底不是亲婆媳,朱太君从不会摆婆婆的款。见碧姜脸色有些白,忙催她回去休息。碧姜今日是初潮第一天,确实有些不太舒服。闻言没有推拒,便起身告辞离开。起身的刹那,只感觉又是一股潮涌,恨不得立马回屋换衣服。出了朱太君的院子,再也不藏着,任由侍剑扶着,快步走回去。回到屋子,又是一番清洗换衣。等到一切消停,躺到床上时,据九掀着帘子进了屋。挽缨和侍剑退出去,屋内只剩夫妻两人。没有旁人在,据九径直坐到床边。犹豫几下,终是伸出手,隔着锦被按在她的腹部。“很难受吗?”碧姜“扑哧”一笑,摇了摇头,“比起刀伤剑伤,算不了什么。”一提起刀伤剑伤,他就想到她最后受过的伤。那么深的伤口,连皮肉都翻卷起来。血不停地涌着,好不容易才止住。比起战场上的无情,回到京中所经历的事情皆不值得一提。“我刚才见过北郡王世子。”很平常的一句话,但碧姜却从他的表情中,看出一点不寻常。北郡王世子此次进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?既然不是为立太子之事而来,那么还有什么是比立太子更重要的事情?据九看着她,眼眸深处有一丝挣扎。若说她之前最在乎的人,非先帝莫属。她与先帝兄妹深情,自小一起长大。先帝于她,既是一同长大的伙伴,又是世间最亲密的人。若是她知道先帝之死是人为,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?他的表情凝重,这样的表情她极少在他脸上看到。他的脸上仿佛永远都是冷静的,淡淡的,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事情。“可是事情十分棘手?”她琢磨着,能是什么事呢?没有听说哪里出了天灾人祸,也没有听说边关有急报?“事关重大,恐怕就连北郡王世子都不敢贸然上折。”“什么事,你说。我不是从前的我,这天下再有什么事情,与我现在一个深宅妇人有何干?”据九眼神箍着她,一字一句,“先帝之死,怕是人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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