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夫人荣宠记

漫步长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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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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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两人坐到外面的桌子上,碧姜都还在想方才的问题。见对面的男子神色如常,又暗道自己最近想得太多。世家之间的宴席,鲜少有人能吃饱的。最近几天,她偶尔会有饥饿感。她知道,这是自己最近有意多吃养身体的法子奏了效。比起之前,她现在长了一些肉。尽管看上去还是瘦,却并不觉得孱弱。晚膳是挽缨亲自督促厨房备下的,菜色自然很合她的胃口。在她还是大长公主的时候,从不曾关心过如影子一般的他有什么喜好。他们之间说的最多的就是战事,她下命令,他去执行。他没有说过不字,没有问过理由。每当她吩咐完毕,他便悄悄地退下,无声无息。似乎从未表示过自己的喜好,就像现在,他每个菜都夹了两筷子,不见特别中意哪一碟子。一顿饭下来,她看了他不下十次。终于,他放下筷子,至始自终都像无事人一样。天知道他捏着筷子的手心出了汗,心跳加快,五感变得特别敏锐。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。他想着,心头雀跃。直到两人用完饭在外面消食,他都还保留着那种愉悦。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,与以前呆在她身边时那种隐蔽的窃喜完全不同。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欢喜,令人激动。今天的月色很美,清晖洒向大地,染着一层银光。裕西关的月色很冷,他们也曾夜路潜行,却是一路疾驰,未曾有过像这样悠然的的时候。两人一路沉默着,享受着难得的清闲。公主府的下人不算多,府里主子少。像这样的时候,除了轮值的下人,其余的皆已回到下人的住处。他们不知走了多久,来到湖边。此时湖的另一边,已能看见摇曳的荷叶和花苞。通往湖心水榭凉亭的不是木架回廊,而是一列石桩,那是她命人特别建造的。曾经多少个像这样的月色,她独自一人在石桩上飞踏。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,那样的无拘无束,怡然自得。湖边有风吹过,一瞬间,她仿佛回到从前。还未等脑子反应过来,她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。一下子踩在水边的第一个石桩上。“小心!”他惊呼出声。同时,她一脚踏空,落进水中。只看见白影一晃,又是一声“扑咚”,他跟着跳进了湖中。湖水不深,但她身量娇小,跌入之后呛了两口水。那种窒息的感觉,像是重新面对死亡。不同于上一次的伤重时的那种坦然,她竟然有了一丝不舍。脑子里现出的身影不是父皇,不是皇兄,更不是宫中的皇侄与皇嫂。而是自己曾经的影子。那人的脸出现在水下,水中的那张脸被水濯过,清俊出尘。据九一把将她提抱在怀中,站起来上了岸。两人的身服尽湿,风一吹过,明明是凉飕飕的。她却觉得他的身体像火一样的热,那种热气从身体紧挨的地方传偏全身。他的速度很快,不到一会儿就抱着她跑进西厢。挽缨一见两人湿答答的样子,又见隐公子抱着郡主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。“郡主,你怎么了?”“不小心落水了。”她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,竟没有察觉到她一路被他抱着,而他没有撒手。挽缨看她一切都好,心里微微有些诧异,不过立马就去安排人准备热水。落过水的人泡个热水澡才能驱走寒气。而据九,对自己湿透的身体并不在意。一直到碧姜去了内室的屏风后,他才恍过神来,转身离去。他的背影修长,身上湿湿的。碧姜回头看了一眼,突然觉得他的样子好生落寞,竟心生不忍。她突然想叫住他,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会何会有这样的感觉。身上湿黏黏的极不舒服,她伸展手臂,任由挽缨替她除去身上的衣裳。等泡入宽大的浴桶中,才舒服地喟叹一声。水中洒着晒干的梅荷两种花瓣,热气氤氲中,带着花香。这种热与刚才她感觉到的那种热不一样,此时的热是水包围着她。而之前感觉到的那种热是火,想要将她吞噬。“郡主,你不在的这几年,隐公子每年还是命人照你的喜欢准备。像四季的干花瓣、春秋的花露、还有冬季的松雪。他都让人收集着,全部存好。隐公子心细如发,顶着您的身份,面面俱到,巨细无遗。”碧姜单手掬起一捧水,掌心中托着一朵梅花花瓣。挽缨说得没错,他确实做得很好。所以在这三年中,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他的身份。“他确实用了心。”挽缨心里叹口气,听郡主的意思,怕是根本没有想到其它的。“郡主可还记得,以前我们有一次在农家借宿的事情?”她脸上露出笑意,怎么会不记得?那一次,他们几个人走夜路借宿在一间民居。那农家有个十七岁的姑娘,长得还算周正。隐那时候和他们一起,那姑娘见到隐,连路都走不动了。她们离开的时候,姑娘哭着喊着要跟他们走,说是给隐做丫头都可以。隐长得好,是以,极少露面。那次,若不是在乡间,恐怕他不会以真面目示人。“郡主,你说像隐公子这样的男子,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姑娘,那姑娘才不会被比下去?”挽缨装作惋惜地叹口气,“真不知道隐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,奴婢这几年,就没有听过隐公子与京中的哪位姑娘有牵扯。”碧姜若有所思地看了挽缨一眼,主仆多年,挽缨极少说这些多余的话。挽缨可能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,忙低下头去,“郡主,奴婢今日僭越了。”“无事。”碧姜淡淡地说着,手在水中轻划着。夜里,她躺在床上,胡思乱想着,脑子里想的都是隐的事情。越想她就觉得心里越是怪异,最后索性一蒙被子,糊里糊涂地睡过去。翌日用过朝食后,赵婶说外面有人要见她。她皱着眉,“可说是什么人?”“说是郡主你的姐姐,名唤红绸。”听到陌生的名字,她的眉头皱得更紧。猛然想起这名字,与自己和绿衣的有异曲同工之处,依稀听绿衣提过。那么,这位红绸就是落花巷里的相识。“让她进来。”赵婶领命出去,不大一儿,领进来一位女子。她们进来时,风夹杂着女子身上的脂粉气,冲入鼻腔。女子脱掉外面的薄斗篷,现出里面浅红色的衣裙。裙子的襟子开得很大,里面是翠绿色的抹胸,拉得极低,露出白花花的一片。腰肢处勒得紧紧的,不盈一握。赵婶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,怕被人看到,忙小心地看一眼自己的主子。见郡主没有瞧到自己的动作,松了一口气。碧姜自是不认识这位叫红绸的。红绸也有些不敢认她。“奴给郡主请安。”“起来,看座。”红绸受宠若惊,在金家时。她是和别人确认了几次,才知道现在的玉山郡主是自己的碧姜妹妹。老爷对此事很重视,特意派人打听得清清楚楚。今日她来求见郡主,可是得了老爷和夫人的首肯。想着碧姜妹妹应该会见自己,就凭她们都是娘养大的。但真到了公主府的门口,她还是被紧闭的府门还有高耸的围墙吓得腿软。她隐约觉得,就算是一起长大的,恐怕当了郡主的碧姜妹妹也是不一样的。更别提她进金家都两年了。而如今,看到端坐着的姑娘,她知道自己猜对了。眼前的郡主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瘦弱的小姑娘。“你派人去侯府,把绿衣请来。”碧姜自认和红绸没有话讲,红绸这打扮做派恰好是她最厌恶的。红绸松了一口气,绿衣比碧姜好一些。绿衣妹妹听说是侯府的姨娘,身份上不如碧姜妹妹吓人。“郡主现在真是不一样,就连绿衣妹妹也成了姨娘。哪里像我,都进金家两年,还连个通房都不是。”碧姜抿了一口茶水,没有搭话。红绸小心地察看她的脸色,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,又低声道:“人和人不能比,同是一个屋子长大的姐妹,奴不如你和绿衣妹妹。奴想着,你们现在都得了势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做姐姐的受苦。”碧姜放下杯子,听出了她的意思。这位红绸今天来寻自己,是想自己给她撑腰,向金家讨个名份。“你想要我怎么做?”红绸大喜,忙道:“奴在金家呆了两年。金家虽是皇商,但比起碧姜妹妹来,那是天上地下。郡主的姐姐,说句托大的,就是给金家当正室也是使得的。奴不贪心,金夫人是老爷的发妻,不能休。奴想着,商户人家不太讲究,不如郡主与老爷说说,抬奴做个平妻?”“你倒是真敢想!”碧姜冷笑着,喝道。“你看你,吓我一大跳。”红绸拍着胸脯,那里嫩白的肉一颤一颤的。碧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一直将她看到低下头去,不敢与人对视。落花巷里出来的女子无数,若是每一个都来求她撑腰,向所在的人家索要名份,那岂不是乱了套。这个口子一旦找开,想要停住,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“你回去,恕我办不到。另外,若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姐妹向你打听,你就告诉她们,她们与我无关。既然大家都出了落花巷,以后的造化就各凭本事。”“郡主……碧姜妹妹……”红绸急了,难道是自己心太大,提的要求太高,碧姜妹妹才动的怒?早知道,她就不贪大,要个什么姨娘之类的名份,只怕碧姜妹妹就应了。”“郡主,你别走,奴不要什么平妻,就要个姨娘的名份就好……”碧姜懒得理她,问赵婶,“绿衣姑娘怎么还没来?”这时,有个小丫头在匆忙走来,赵婶忙出去。不大一会儿,赵婶进来,在碧姜面前耳语几句。碧姜脸一沉,“送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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