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斗之侯门蛮妻

阿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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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有人要害四姨娘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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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他不愿接受。”佟未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,但随即又消散了,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阿神,“可是胡白舞她现在病得很重,她告诉我说,这样的病会将身体的元气一点一点地消耗殆尽,不定哪一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。她说她这一生都被不公平地对待,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和生活,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世界里。她想在之后短暂的生命里能真实地爱一场恨一场,活得像一个人。阿神,我很想帮他,可容许是我的丈夫,我如何能……”

“嫂子,你冷静地想过吗?”阿神忽而严肃起来,认真地问佟未,“就如我当初问云峰,他究竟是稀罕我还是要报恩一样,有些事情是可以糊涂一辈子,但有些事情是绝不容许含糊一分的。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主,你不是刚才还说‘将军他不愿接受。’吗?那么,你还矛盾什么?其实这件事,已经跟你毫无干系了。”

佟未突然顿悟了一些,正如昨日扑在容许怀里哭诉的,其实对胡白舞的同情,完全是将自己的情感寄托甚至强加进去,因为期待恒聿对自己能有一个交代,所以才固执地强迫容许也不能对胡白舞不管不顾。

所以,真正麻烦的那个,不是胡白舞,而完全是自己。且阿神说得一点不错,这本就是胡白舞和容许之间的矛盾与问题,自己根本不该牵扯到其中。

阿神静静地陪在一边,她知道佟未比自己聪明,过多的话,也就不必再说。

于是这一整日,藤园里安静极了,且柳妈妈说容许夜里会回来,故自阿神回宋家去,佟未就一直等待丈夫的身影能出现在屋子里。

然不知过了多久,似乎直到深夜,卧室的房门才被“吱嘎”一声打开。佟未根本没有睡着,却起了顽劣之心,紧闭了双眼装睡。

果然,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,继而一记轻轻的吻落在额头上,痒痒的一直酥麻到心里去。亲吻之后就是一张大手覆盖在上面,似乎在担心自己是否退烧。

佟未心中甜蜜,便倏地将额头上的大手捉到怀里,一侧身子,抱着那只胳膊就要睡去。

容许本神情凝滞的脸上,终露出一抹笑意。

“未儿。”他轻轻一喊,佟未稍稍睁开眼睛,可是看见的,却不是昨天那个容许。

怎么了?为什么他一脸的焦虑和愁烦?

“你怎么了?”佟未睁大了眼睛,心疼而关切地问容许,随即不禁内疚起来,“是不是我昨晚太麻烦,害你一夜没睡,今天累坏了?”

容许摇头,又伸出另一只手,将妻子娇弱的身躯抱到怀里去,这样拥着佟未,仿佛就能忘却世上所有的烦恼。

“到底怎么了?”佟未再次追问,并掰过丈夫的脸,认真道,“是不是你不喜欢旁人问你公务上的事情,那我以后不问了。”

容许舒心地笑了,又在妻子的脸上轻轻一啄,“的确不喜欢旁人过问,可你不是旁人。”

佟未赧然,但她喜欢容许对自己完完全全的珍视,便腻在他胸前,不再说话。

反是容许有些无奈地开口,“早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,我不该将你与这个家隔离开,如今我的妻子,当算是容家的守护者了。我收回昨天的话,我希望你在我离家的时候,替我保护好这个家。”

佟未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丈夫,一点也不明白他说的话。

容许轻轻一叹,“今天家里,出了很多事。”

“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佟未惊讶地脱口而出,她实在是小觑丈夫的能力,原来光凭他一句话,自己就可以活在世外桃源,就可以与这个麻烦的容家完全隔绝。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情,让容许如此愁绪满怀,甚至要他希望妻子能够替他守护这个家?

可转念一想,这个家的事,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?何必自己也那么紧张,让丈夫更不安,遂坏坏地笑起来,腻着容许问:“那你先帮我一个忙成不?”

“怎么了?”

佟未憨憨一笑,轻声道:“就是采薇那个小气鬼啊,今天我说了她两句,她就不理我了,一整天都不理我。”

容许哭笑不得,问她,“你说什么了?”

“我……我说……”佟未这才有些不好意思,支支吾吾道,“我说不要她了,把她卖到醉君楼去。”

闻言,容许却轻叹,“又是醉君楼!”

佟未心头一紧,“你不要误会,我不是想提四姨娘,我真这样对采薇讲,而不是刻意在你面前旁敲侧击。”

容许却不以为然,反拥着妻子,将今日家中发生的却不为佟未所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。

本是答应水秀今晚回家后去探望胡白舞,容许的目的是想快刀斩乱麻,尽快让胡白舞明白一些事情,与她划清界限,并不希望她再出现于自己和佟未的生活里。可当自己前往翩翩小筑时,见到的,却是昏迷许久,不省人事的四姨娘。

佟未的身子颤了颤,怯怯地问容许,“她会死吗?”

容许摇头,“大夫说很不好,会不会死,我也不知道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妻子。

原来今日招惹胡白舞再次发病的,是二姨太周红绡。事情是为了几个家里新买来的丫头。因自从胡白舞进门,容家每年新买丫头时都会去醉君楼挑选两个,以尽可能地拯救一些被无辜推入火坑的女子。而这些姑娘进入容家侍奉几年后,或拉出去婚配,或自己赎了身回家。进来的姑娘素昔都是被分配到翩翩小筑,但今年却破天荒地被周红绡要了去。

然而周红绡要这两个丫头,似乎是别有目的,从上官氏那里将调教好的丫头带走后,便时常嫌弃她们粗笨,轻则训斥、重则打骂,日久下来两个丫头不堪受辱,今日又遭鞭打后,便一起偷跑去了翩翩小筑哭诉。

可周红绡等的似乎就是这个,随即就带人过去要那两个丫头。但胡白舞岂能看着与自己一样苦命的孩子受到虐待,自然与周氏呛起来。这一吵,孱弱的她终又敌不过一身的病魔,眼睁睁看着周氏在自己面前责打那两个小姑娘,气得呕出血来,当场晕厥过去。

佟未静静地听容许诉说,心里虽感胡白舞可怜,但更心疼丈夫的不易。他如此辛苦地忙碌朝廷之事,回到家,迎接他的,却总是永远也不会减少的麻烦。

自己之前竟还因放不下恒聿,而蛮横地强迫他做一些违背原则和意愿的事情。

“对不起啊!”佟未满怀愧疚,“我往后再也不逼你去对四姨娘负责,其实阿神讲得很对,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,我不该自以为是地卷到里头去。”

容许愣了愣,轻轻点了妻子的鼻头,“你想通了?”

佟未含笑点头,“我当真想通了。”

“那么,想不想听我父亲和四姨娘的故事?”容许紧了紧怀抱,将佟未整个贴在自己的身上,他喜欢这种感觉,温暖而安心,顶好今晚就这样眠去。

佟未乖巧地贴在丈夫胸前,听他将故事娓娓道来。当容许说完最后一个字,手背上却落下一滴热泪,低头看去,妻子已是泪流满面。

“傻丫头,哭什么?”容许心疼地为她抹去泪水。

佟未却摇头,哽咽着答:“我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,你的父亲那么深爱四姨娘,可是你的母亲呢?婆婆她在公公的心里又是什么?”

容许道:“上一代的恩怨已容不得你我来追究,对于四姨娘我有的仅仅是答应父亲的承诺,而她却是错爱一生。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子,当初为了让她安心服药治病,我应允父亲去安抚她,而今更是为了让她续命,才万般冷落她。你要知道,一个人若尚存念想,就不会轻易厌弃这个世界。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对,但自从你来到身边,我才发觉,这样的行为实则很残忍。我没有权利让她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,也不应该永远被她牵绊。我有我的妻子,有我自己的生活。你说得很对,我不该给她幻想,最终又无情地践踏。”

听着丈夫胸膛里铿锵有力的心跳,佟未很安心。原来丈夫看似冷漠严肃,却并不为三纲五常所束缚,在这个没有亲情和温暖的家里,容许实则最重视的,就是一个“情”字。他会为了一个承诺隐忍那么多年,那么,也会一辈子待自己好,这样心疼自己,对不对?

心里,早就有了答案。佟未在眼角挤出最后一滴泪水,娘说的很对,我们无法改变命运,但可以决定生活。

“这些事情,可以让我来和她讲么?”佟未弱弱地问了一声,“往后,我也要做捍卫自己权益和地位的事情。”

容许哑然笑了,如果早知道一次意外的落水能够将夫妻间的距离拉近,那头一回带她出门时,就该义无反顾地跳下去。

“那你要怎么说?怎么做?”容许将这点小心思藏起来,只管笑着问妻子。

佟未想了想,笑答:“说自然是这么说,难道还唱呀。但至于行动么……我想把醉君楼买下来。”

容许不解了,“买那个做什么?”

“买下来,让里头的姑娘往后都不用靠皮肉过活啊。她们可以做别的事情,开正当营业的饭庄,或做绣楼卖手工。总之不再被迫做娼妓,从此以后都不让杭城有‘醉君楼’这个地方。”佟未很自信,继续道,“你放心,我有好多钱,不会要你的银子。”

“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了?”容许嗔她异想天开,将事情想得简单,“起码对家里,你也要有个说辞吧。”

佟未很正经,“这些自然就交给你来办了。”

“不行,要我如何开口?”容许不肯,没有答应她。

“你为四姨娘做那么多,就不肯为自己的娘子再担当一回?”佟未不乐意了,捧着容许的脸恶狠狠地问他,“你是不是又嫌弃我是强塞给你的妻子?”

“又胡闹。”容许笑着嗔她,“刚刚还好好的像小猫一样乖巧。”

佟未瞪着她,忽而咯咯笑起来,“反正你不说我也要买,船到桥头自然直,你母亲若寻我的麻烦,自然有对应的办法。哎呀!明儿我就去吓唬采薇那小丫头,要把她卖去醉君楼当花魁。”说着似乎想象采薇被吓哭的模样,在容许怀里笑个不停。

容许自知是拗不过她的,静静地看着佟未乐了半天,终开口问:“你何时去告诉四姨娘?”

“等把醉君楼买下来。”佟未笑完大大喘了口气。

容许“嗯”了一声,须臾,缓缓地说:“丫头,我明日要带兵走了。”

“要走?”佟未这才意识到容许为何要自己替他守护这个家,可她更清楚,丈夫公务在身,自己是留不住的。

容许道:“今日集结时听闻江河流域洪水成灾,我已上书自请带兵赈灾,恐怕要到中秋才能回来。”

佟未沉默了半刻,将不舍藏到心里,反没心没肺地对丈夫言:“离开前,我能纠正你一个错误不?”

容许不明白,问:“什么?”

“就是往后你不要‘丫头’、‘丫头’地喊我好不好?”佟未正经地看着容许,“好似你大爷了不起一样。”

容许知道佟未是有心要自己开心,不愿拂逆她的心意,便反问:“那叫你什么?像我娘那样喊你‘未儿’。”

“别价,你娘一喊我,我就哆嗦。”佟未否决了。

“那恒聿喊你什么?”容许突然冒出这一句话,说完却甚担心佟未会翻脸。

佟未盯着他许久,终恨恨地骂:“小气鬼,比采薇还小气。他喊我‘小未’呀,所以你不会这样喊我对不对?”话虽如此,心里却有一丝甜蜜。

“难道‘喂喂’这样叫你?好奇怪,像在街上叫人。”容许也开起了玩笑。

佟未气呼呼地鼓着一张脸,“反正除了‘丫头’,别的都可以。”

“那就叫‘未儿’?”

“说了不行。”

“不是说除了‘丫头’都可以?”

“是呀,但这个也不行。”

“那你要我怎么喊你!”

“大木头,长了实心榆木脑袋的大木头,真笨……”

“再说一次试试?”

“谁不敢似的……”

“真的?”

“不是、不是……”佟未的笑忽而划破宁静的夏夜,传遍了整个藤园。

柳妈妈合裳走到窗前,穿过几丛花枝看向月光下容许夫妇的屋子,慈祥温和的脸上是释然的微笑,可在她心里,仍旧有一丝隐忧不能挥去。

翌日,东方微亮,藤园已醒。

退烧不久的佟未支撑着起床,静静地倚在床边看柳妈妈和采薇为容许打点行装。

但见柳氏离去,容许与采薇低语什么后,她才软软地走上来,只拉着丈夫的衣袂,却不说话。

“怎么了,舍不得我走?”容许几乎被妻子可爱的模样融化,轻轻捧了她的脸颊说,“傻丫头,中秋我就能回来。”

佟未不曾好好进食,本没什么气力,虽因昨夜与丈夫相拥而眠睡得踏实补回些元气,但终究站不稳多时,还没说话,人便软软地倒在了容许怀里。

“又撒娇?采薇看着呢。”容许凑到她耳边低语,“她可要看你笑话了。”

佟未如今一心在容许身上,哪里管这些。好不容易与丈夫从貌离神离的双重尴尬走到眼下的相知相许,尚未享受百般恩爱,竟又要分离,且一别,就是长长的一季。

“我要跟你一起去。”憋了半日,佟未央求了这一句。

容许默然,但看妻子的眼神,已将她拒绝。

“那么……你早些回来。”佟未不是痴缠的女子,委屈地说了一句,便将脸贴在容许的胸前,口中呢喃,“我哪儿都没去玩过,你不要食言呀。”

这样的情景,叫采薇吃惊。她素昔感到姑爷对小姐是有些许情分的,但不曾想过小姐那么快就被姑爷降服,如今看着夫妻俩的亲昵,仿佛他们之间从无芥蒂,恒聿那也是九天之外的人,不曾出现过于小姐生命里。

回身见柳妈妈端食物进来,采薇摆了摆手,推她出去。

实则柳氏已然瞧见,不由得乐呵呵道:“到底是天注定的姻缘,磕磕绊绊终要成正果的呀。嗳!我如今就盼少奶奶有好消息……”

“妈妈真是老不羞!”采薇嗔笑了一句,与柳氏在屋外石阶上坐下,直到半炷香工夫过去,才见容许独自从里头出来。

“少奶奶身子还虚弱,你们且费心照顾。只是她若想做什么,尽管让她去做。万一有不妥当的……”容许殷殷地嘱咐,这样细心费心地叮咛什么,自从佟未出现后屡屡发生,柳氏已见怪不怪。

采薇则伶俐地接口道:“若有啥难办的事情,往后院找钟家兄弟。”

容许夸她聪明,又说了些话,便毅然离去。他从来公私分明,即便如今眷恋与佟未的温存,于公,他仍不会含糊半分。

待至天明气朗,二爷离家带兵赈灾的消息传到冯梓君跟前,绿绫在旁酸溜溜一句,“才知道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,如今出远门,不仅不亲自来请安告辞,连招呼也懒得打了。”

冯梓君沉默了许久,不知想了些什么,只在最后冷笑了一句,“他倒放心把媳妇留在这个家里?她媳妇当真是三头六臂?”

这样的话自然传不到佟未耳朵里,此刻她已换上干净衣衫,正着采薇梳头,一会子要去翩翩小筑探望胡白舞。

采薇自送走了容许,也没有与小姐说过话,心里憋了股气,手上未免重些,好不容易梳完头,收拾了东西就要走。

“如今你越发厉害了,方才把我揪得那么疼,气也该出了吧。怎地还不理我?”佟未拉了拉采薇问。

采薇没好气道:“谁敢理你,还不叫你卖那窑子里去。”

佟未咯咯笑了,上来搂着采薇道:“好薇儿,我不再逗你,回头咱们把醉君楼买下,那就再也不卖你了。”

采薇自然不会与小姐记恨,嗔道:“你收敛些,别二爷不在家又惹是生非,这家的人没一个好对付。”

佟未瞪她,转来对镜查看衣着形容,口中问:“早晨容许和你说什么了?”

“不外乎好好伺候你呗。”采薇上来将佟未的发簪拆下重新簪上,又道,“只是另一句,二爷都快嘱咐我八百遍了。”

“什么?”佟未不解。

采薇道:“嘱咐我别一个人出藤园在宅子里逛,咱们还没进城时他就嘱咐我了,来了这里也说过,今儿早上又说。我也不是孩子,怎能那么没记性。”

佟未皱了皱眉,只道:“你记着就好。”脑海里却莫名地闪出那一日大奶奶孟筱悦的话,还有她一脸对于容谋的憎恨。

虽有些疑惑,但佟未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容家三爷,反有了好大的兴趣。似乎这个家里大多将他当瘟神,偏偏他母亲将其视若珍宝,且在容许这里,也从未感受过他对于手足情的重视。

哎,这个家到底是奇怪的。

思绪间,已经动身,佟未顾及容许的嘱咐,便没带采薇出门,只有三香、四荷与两个老妈妈跟着。

然当缓缓行至偏偏小筑,眼前的景象,却让所有人为之惊呆。

高楼之巅,露台之上,一抹雪白翩然而起。长绫当空,挥洒得如云如雾,纤体细腰,辗转间柔若无骨,那一舞的绝美和凄凉,动人心扉。

回想那一夜响彻长空的吟唱,字字融心、句句入怀,胡白舞若非娼门之女,这番才情只怕在京城也无人能媲及。

“绝世独立,又这般痴情。”佟未轻轻一叹,还欲再睹这今世难见的曼妙舞姿,那楼顶的一抹雪白,却如绸缎一般绵软地衰落。

“不好!”佟未惊呼,疾步往翩翩小筑里去。

三香与四荷却还愣在原地,一个呆呆地问:“不是说老爷死后,四姨太发誓再也不唱歌再也不跳舞,否则天地难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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