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斗之侯门蛮妻

阿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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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病中撒娇的少奶奶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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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我抱一抱你。”容许轻柔地说,面上的笑那样美好,愈发显出佟未的羞赧和窘迫。

佟未从没有在心里抵触过容许,更明白夫妻最终会是怎么回事,她只是一直都放不下恒聿,她只是觉得如果和容许过得幸福快乐、和美甜蜜,就是对爱情的背叛,就是对恒聿的背叛。

宁可天下人负我,不可我负天下人。所以恒聿可以无情地放弃那份十几年的青梅竹马,她佟未不能,她应该要坚守这份感情,可是,究竟要坚守到何时?

容许待自己如此好,在细枝末节中疼爱自己,难道对他的无情和冷漠,就不是辜负么?

那晚他陪自己坐在门槛上吃果子,并不介意吃自己咬过的果子,而那又是恒聿从前抵死不愿意做的事情。于是从那一刻起,这些矛盾,就一直充斥在佟未心里。何况又是在那一晚,她知道了恒聿的婚讯。

“你先把药喝下去罢。”佟未吸了口气,终究不知如何面对丈夫,转身将药碗端过来,坐在床沿上递到容许的面前。

那本抬着的手无可奈何地去接过药碗,不想勉强,更不想伤害妻子,容许坦然接受她的拒绝。遂将汤药一气饮下,嘴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。

然而,再次将药碗传递,手与手触碰的一刻,有一个人却不想再放开了。

“你会一直对我好吗?”

正发愣的容许,闻言,心里大痛。

“成了夫妻,就不可以随便抛弃另一方,是不是?”

手微微地发颤,脸上坚定的神色实则就是答案。

“我想过得好,我想让他知道我过得好。我担心他会牵挂我,为了不再让他害怕我的痴缠,所以我必须过得好。我已经喜欢你对我好,我喜欢你在身边,但我不能一边想着他,又一边来骗你对我好。”

佟未委屈而泣,目光一直停留在丈夫的身上,她真的难过,真的伤心,真的憋闷,她不晓得自己究竟该怎么做,是一直把心思藏起来,还是要找一个人倾诉。然这个世上如今除了容许,谁还能成为那个倾听者?可她又好担心一旦容许倾听了,自己喜欢的那种感觉,也要随之消散。

容许的心痛越发强烈,他好想将妻子抱在怀里安抚,可又怕她会害怕、会抵触。对于恒聿的存在,甚至是长时间留在妻子的心里,他并不介意,他明白这是一段谁也无法抹去的过往,他不能强迫妻子没有过去。本就是他搅乱了佟未的生活,而今既然珍惜她喜欢她爱她,就更应该包容这一切,自己要做的不是纠结恒聿、纠结那一段情,而是努力地,真诚地,用自己的爱去呵护妻子。

若说妻子贪恋自己在她的身边,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每一刻都能看到她的嬉笑怒骂,佟未出现之前,容许从不知道,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,这样快乐。

“从我们的婚约定下起,他就没再来看过我,没有任何解释,也没有任何抱歉。他什么都不说,连一句话也不肯留给我。”佟未哭得越发伤心,“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,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放弃我,所以我抑郁,我难过,所以看到你连一句话也不肯给四姨娘才会那么激动。我不是无理取闹,我只是和四姨娘一样难过。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佟未哽噎了,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丈夫,不知是因哭泣而说不出话,还是她自己有口难开。

容许已将药碗放到一边,此刻仅是握着妻子的手,他想知道答案的,他可以不介意恒聿不介意那段青梅竹马,可他必须知道在佟未心里,自己究竟是什么。

“我怕你也会不要我,昨天你那么生气地走了,我怕你从今往后也会不要我、放弃我。所以才去找你……容许,我是你的妻子,你不可以随便扔下我不管,永远都不要,好不好?”佟未倏地伏到容许胸前,号啕大哭。

激动和无措中,容许笑了。

采薇那一句“她就是人前好强的主。”又适时跑到了脑子里去。是啊,佟未是人前要强的人,她的确也一直这样表现着,可要强的她已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哭泣,其实对她而言,自己早就不是需要抵触、规避和客气的“人”了。

大手轻轻地抚过妻子瘦削并颤抖着的背脊,将那柔弱的身躯,整个拥在了怀里。

“我答应,再也不随便离开你。可你也不能再把我打到水下去,谋杀亲夫的罪名大了去,何况我死了,还怎么陪着你?”容许从小就懂“先苦后甜”的道理,却是人生第一回吃到这种能回味出甜蜜的汤药,此刻悠悠地说着这些话,嘴里,分明是甜丝丝的,叫人身心愉悦。

佟未不服,鼓着腮帮子甚委屈地抬起头来看丈夫,一张脸哭成了花猫,泪珠儿还没抹去,然楚楚可怜的形容中,却又透出一丝狡黠,“不是我打你到水里去的。”她语气肯定地为自己脱罪。

闻言,容许气结,问她:“难道我自己跳下去的?”

“是啊!”佟未点头,理直气壮是她生来就比别人强的能力,“我只是打了你,然后你掉下水去。这是两件事,你不能把我打了你和你掉下去都算在我的头上。我打了你,你完全可以不掉下去,但你一定要落水,难道我还拦你不成?”

“这可以拆开来……”容许几乎无语了。

却又被妻子打断,“不是拆开来说,而是它们本就没有关联。”

容许要投降了,又气又好笑地问:“是不是但凡你做的事情就不会错。若是错了,那也是事情的错?”

“榆木脑袋开窍了呀!你会举一反三了。”佟未脸上的泪还没干,竟欣然笑起来,拍了拍丈夫的肩膀,“除此以外,你还要记得,错的事我轻易是不做的,所以大多与我有干系的,那就是对的。千万记得,别忘了。”

容许咽下本要嗔怪她的话,对于妻子的刁蛮任性实在不知道是爱还是恨,方才还伏在自己胸前号啕大哭的妻子,那委屈得叫人心疼的小可人儿,又不见了?

哎!谁叫自己的心已被她虏去,便只能任由她“欺负”。

“记住了没?”佟未好像不放心,又好像没心没肺地促狭,凑到丈夫面前问,“方才说得可都记住了?”

除了点头肯定,容许似乎没有别的选择。

“那记住什么了?”佟未又问。

容许竟像被考学的孩子,乖乖地答:“记得,你是不会错的。”

佟未却对此不甚满意,又有凑近些,“那还有呢?”

容许窘了,方才佟大小姐不就说了这些么,难道还有别的?努力地想了,仍毫无收获。便只能摇头。

“哼!”佟未蛮横劲儿上来,努而瞪着他,“才说的你就忘了。”

容许不乐意了,嗔怪她:“又无理取闹,你几时说过别的?”

佟未瞪着丈夫,泪水顿时充盈了眼眶,委屈可怜的形容叫人看得心都碎了。

妻子如此模样,不消她开口,容许已经投降,“是我不好,忘记了。烦佟大小姐指点一二啊。”

佟未垂下头去,委屈地嘟囔着:“你说的,以后再也不随便走了,可是回头就给忘了。我知道,你就是记恨我打了你,要想着法儿怄我,报复我。”

容许苦笑不得,可又感动得疯狂,方才佟未的哭诉不是一时冲动,在她心里,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丈夫,当成了要倚靠一身的男人。

一把将娇妻搂到胸前,“答应的事情怎么好随便不作数,倘若我当真忘了,你就做糕点给我吃,那就什么都记起来了。”又紧了紧手臂,好像要把妻子融到自己的身体里去,“我怎么会离开你,只怕……”

“我也不会走,上一回就给你说了,除非你休了我,除非你死了,不然,我不会离开的。”佟未伏在丈夫的胸前,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,嘴里喃喃着。

她喜欢这份踏实,且这样安稳的感觉,是以往在恒聿身上从未有过的,她可以肯定,她此刻眷恋的,是容许,而非容许替代了谁。

似乎药力起了作用,一阵阵的疲倦开始袭向容许;又或是怀抱着妻子,那安逸的感觉叫人宁神。容许有些思睡了,他很想就此抱着佟未眠去。

低头去看,娇妻已然惬意地合目,似要在自己的臂弯里安眠。

这样的感觉,当真是好。容许幸福地一笑,拥着佟未闭上了眼睛。

悠悠醒转时,窗外天色已暗,妻子的身体仍贴在胸前,似乎因闷热而出了好些汗,湿了自己一片衣服。看着她熟睡的模样,虽然觉得肢体有些麻木,容许仍舍不得吵醒她。

可如是许久,佟未仍没有要醒的意思,容许探手去摸她的脸颊,竟热得烫手,再仔细看,已是潮红满面。

“佟未、佟未。”喊了两声,妻子当真没了意识。

不再怕吵醒她,容许迅速翻过她的身体到怀里,搭过脉搏后稍有安心,随即喊人,把一直守在外面的柳氏和采薇都叫了进来。

“柳妈妈去请大夫,采薇过来帮她把衣服换下。”容许已经将佟未平放在床上,自己则离了床,口中道,“是我疏忽了,她路上过来身体就不好,回来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。现在似乎是发烧了。”

众人不免惊慌,忙忙碌碌请了大夫,开了方子,直忙到半夜才安顿下来,而佟未依旧沉睡着,没有半分要清醒的意向。

容许本该当夜回军营,如此,他实在是不愿意走。

“二爷,已经派人和宋大爷说了,说你明天一早再回去。”柳妈妈端着一碗稀饭进来,“你要陪着少奶奶我们不阻拦,但你也吃点东西。一个晚上不睡,若再不吃东西,明天您哪儿来的精神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容许说着伸出手去接饭碗,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沉睡的妻子。

柳氏叹息一声,交过饭碗后,退身出来,见采薇坐在石级上嘤嘤地哭泣,过去安抚她,“大夫说没事,姑娘别难过了。”

采薇抹去眼泪,摇了摇头道,“妈妈你不晓得,少奶奶她若不想醒来,灌下去再多药也没用的。”

柳氏无法理解,只听采薇伤心道:“我们家太夫人一直把孙女当宝贝一样疼,小姐她也最爱祖母。太夫人去世时小姐才八岁,八岁的小孩子竟能伤心得发烧发热,从太夫人咽气那天起就昏昏沉沉地睡着,一直睡着。直到太夫人灵柩出殡那天夫人哭着喊小姐起来送一送祖母,小姐这才醒转过来。不晓得这一次,谁才能喊醒她了。”

柳氏不愿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奇怪的毛病,哪有人可以控制自己一直沉睡,是为了逃避什么,还是为了保住什么?太奇怪了,简直不切实际。更何况……

她忍不住道:“佟老太太去世,少奶奶伤心的确在理。可如今少奶奶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动这么大心神的?姑娘别吓唬人,我看少奶奶只是太累了,又水土不服,这才病的。你把心放宽些,若慌张难过,传出去不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。又是麻烦。”

卧房门前,本欲出来吩咐什么的容许听到此番话,又悄然退身回去,一直走到了佟未的床边。

“未儿!”容许俯下身子,在妻子额头留下轻轻的一吻,手指又缓缓抚过她的面颊,那滚烫的感觉从手心传入,叫人心疼,“我喊你,能醒么?”

容许似乎不紧张也不担心,他只是轻轻地把佟未抱起来搁在自己怀里,他要做佟未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。

门外,柳氏仍在安抚采薇,却见绿绫扭着身子进来,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德行,“柳姐姐在这里坐?怎么不进去伺候二奶奶?”

“吴嫂子来了。”柳氏心里不痛快,便也不甚热情。

绿绫心中有数,只装作关切地说:“老夫人那里着急得不行,碍着天色晚了不敢叫她再出来,就着我来问一问二奶奶好不好,怎么下午还好好的一个人,夜里说病就病了?方才二姨太太也在跟前,听见了反说‘我当年怀卉姐儿的时候也是发烧才搭出的喜脉,二奶奶不该是有喜了吧?’,所以老夫人要我提醒一句,大夫可瞧仔细了?别是喜脉没搭出来,反下了狠药伤了孩子。”

柳氏明知小两口不曾圆房,怎可能有孩子,却不好随便敷衍叫人看出端倪,只笑道:“可不就怕疏忽,着那几位大夫瞧了又瞧,都说不是喜,是累了,今日又受惊,才病倒了。亏得吴嫂子大半夜过来看我们奶奶,回头她醒了,你的心意和老夫人的关心我一定带到。”

“不必不必,我只是过来看看,老夫人也不叫打扰了二奶奶。”绿绫笑得敷衍,“你们要紧伺候二奶奶才是。哟……”忽见采薇躲在柳氏身后抹泪,不禁奇怪,问,“大夫既然说没事,姑娘还哭什么?好大不吉利的。难不成,另有别的事情?”说这话时,嗓门已提高了许多。

柳氏不好使眼色提醒采薇,索性明了讲,“还不是心疼主子!好比嫂子在老夫人跟前这么多年,这情分可是一般人随便能有的?”

绿绫有些得意,又絮絮地说了许多,一时不愿走。

屋子里,容许早就听见了这些。心中厌恶,想去喊她们离了这里,又怕一走开佟未醒来身边没人。虽说只是眨眼的工夫,可他仍是不愿意离开佟未,而让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安。

正犹豫是否就此张口喊她们走,忽感到佟未在自己怀中猛得一抽搐,随即紧闭的眼睑下一双眸子胡乱地转动着,面上的神情也越发扭曲,似是梦魇了。

“未儿。”容许轻轻唤了一声,他似乎喜欢这样喊妻子。

佟未动了动,可纤眉忽然扭起,眼看着要在梦里哭了。

“佟未,佟未。”又喊了两声,妻子终于睁开了眼睛,只尚未清醒,神情有些呆滞。

容许大喜,不敢过分惊扰她,只轻声地问:“睡醒了么?”

眼皮子很重,四肢软绵绵,浑身都酸痛,佟未沉吟了半刻才清醒,意识到自己在丈夫的怀里,又记起了先前的事情。

知道自己和容许已阐明一切,知道和丈夫之间再没有芥蒂,病中的她忍不住撒娇,又作出一副蛮横的模样,拿埋怨的口吻质问容许,“你打我了?你这个大坏蛋,有仇必报的坏蛋。”

容许不与她计较,轻轻捏了捏佟未的脸,“你醒了么,还在梦里?我几时打你了,又胡闹。”

“那我怎么浑身都痛?”佟未嘀咕着,却贪恋丈夫的怀抱,紧紧贴着他不放。

容许却不依她,起身将佟未放平,耐心地解释,“你发烧了,所以浑身酸痛。自从到杭城,你就没好好休息过。我明天回军营,家里的事情你一件也不许再管,好好地待在藤园里养病,何时能出门了,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。”

“你软禁我?”佟未不服,瞪他,“我好了自己知道,凭什么要你来指挥?我又不是你的兵马。”

容许不纵容她,拍了拍佟未的额头,“你那么精神,还真不像生病的人。不要再胡闹,你好好养着,等我忙完了集结之事,和阿神他们带你逛一逛杭州城,好多景色你还没见过。西湖十景,你如今才去了一处,还惹祸回来。”

佟未生气了,知道容许又提自己打他落水的事情,气呼呼地嘟囔:“我说了,这是两……”

“嘘!”容许做出与平日冷漠冷静截然相反的姿态,像哄一个孩子般哄妻子,“别再闹,好好休息,我去喊采薇进来给你擦身,衣服都汗湿了好几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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