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华录

久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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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坐罢。”陈宁华打量陈宁玉一眼。

陈宁玉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丰腴了一些,听说前不久武定侯才给她请了诰命,她现是一品夫人了,比自己的品级还要高。

“四妹看起来气定神闲的,还不知那事儿罢?”陈宁华挑眉道。

“什么事儿?”陈宁玉询问。

“肃王反了,指不定四妹夫要前往肃清乱党呢。”陈宁华叹口气,“已经死了一个将军,那肃王是个心狠手辣的主。”

陈宁玉笑笑:“侯爷倒是提过的,不过去不去他没有说,毕竟还没定呢不是?娘娘难道竟是已经知道皇上的意思?”她意味深长,“娘娘果真得皇上宠爱呀。”

陈宁玉由不得神色一变。

她原本是想刺激陈宁玉,叫她害怕,谁知道她不当回事儿,还说诛心之言。皇上的意思,哪个敢揣测,只不过与她提起,她可没有说武定侯一定会去。

“兴许是我多虑了,只是替四妹担心。”陈宁华把话揭过,吩咐宫人端来御膳房准备的点心。

这碗碟都是贵重的瓷器,筷子是银镶玉的,点心更不必说,寻常人一辈子也尝不到。

可陈宁玉一丝羡慕也没有。

今日来一趟,也真没意思,陈宁华嫁到宫里,就是以后做了贵妃,甚至是皇后又如何?不过一辈子困在此处罢了,她今儿想显摆显摆,也是因得了恩典,平时又哪里见得到家人?根本是连机会都没有的。想着又觉可悲,陈宁华就算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,她都懒得顶撞。

从宫里出来,张氏小声同陈宁玉道:“没想到宁华竟会变成这个样子,你也莫要忘心里去。”

她终于明白为何太夫人会不来了。

陈宁玉点点头,听过便罢了,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。

等到她们一走,宁妃过了来。

陈宁华有些惊讶,忙去见礼。

宁妃笑道:“听说陈家太夫人,大夫人来了,我这还是晚来了一步啊,竟都回去了?”

“也是刚回。”

宁妃叹口气:“说起这个,我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家人了,这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,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。”

陈宁华也知,免不得有些得意,嘴里却谦逊道:“也是娘娘的提携。”

她能受这些宠,与宁妃不无关系。

宁妃到底是二皇子的亲生娘,皇帝也常会去的,宁妃又常请陈宁华在她那儿做客,这一来二去的见到皇帝,少不得会有些用,宁妃又常说她好话,皇上召她侍寝的次数便渐渐多了。

当然,她自己花的功夫也不少。

宁妃笑了笑:“当初也是看中你聪明,将来你得天护佑,再生个孩子,自是福泽无边了。”

陈宁华假作害羞。

她要真有喜了,再生个儿子出来,宁妃这番话还能说出来,不过是场面话而已,她在这宫里虽然不过才几个月,却也明白其中的残酷。

这妃嫔一旦不得宠,这辈子也就没用了。

宁妃拿起茶盏,摩挲着薄薄的白瓷,又道:“你那四妹也是个不一般的,当初要不是华英长公主,只怕三皇子都要娶了她呢。”

陈宁华第一次听到这个,微微睁大眼睛:“还有这事儿?”

三皇子对陈宁玉有好感,她看得出来,不过后来也就没什么了,原来竟然还想过娶她。

“现在还为这事儿恼恨武定侯。”宁妃笑了笑,“常洛这孩子是有些痴心,不过他是淑妃带大的,又与武定侯有点儿沾亲带故,倒是为难。”

陈宁华皱了皱眉。

陈宁玉凭什么得这些人爱慕?不过有张好脸罢了!

要是她长得那样,可不止这点本事!

“我四妹天生就是有福的。”她语气淡淡。

宁妃笑道:“是啊,运气这种事,也是叫人无奈,不过你是她姐姐,照理说与淑妃也是好的,不妨多走动走动,淑妃正为武定侯心烦呢,好似也不听她的话。要我说啊,这男人,有时候也容易糊涂,天底下女人还不是多么,武定侯这种,就是三妻四妾又算什么。”

陈宁华心里一动。

“你知本宫是真关心你,可不像别个儿,你有什么错,本宫也处处关照,你莫要忘了这些。”宁妃笑得更加温和。

陈宁华神色又微僵。

她借着宁妃往上爬,也只为走得更高更远,其实又哪里真会与宁妃好?但依现在二人的地位,很显然,她不会是宁妃的对手,这话明显是敲打了。

陈宁华语气恭敬:“妾身一辈子都记得。”

宁妃满意,稍后就告辞走了。

杨太夫人终于还是要请安阳伯府的女眷来,因不管范氏怎么样,杨延寿总归是她嫡孙子,又怎么可能不管,仍是要尽力结一门好亲事的。

这日,安阳伯府的龚夫人,就携大儿媳妇胡氏,还有龚佩琼来了。

龚佩琼年方十六,长得像她母亲,柳眉大眼,颇有些英气,个性爽朗,范氏瞧着倒是喜欢,不过她也早就打听过了,不然也不会去求杨太夫人。

杨太夫人也很满意,夸了好一些。

龚夫人这就明白了,原来不只为联络下两家感情,还想结亲呢,她心里难免就有些想法,这武定侯府不消说,怎么也是该亲近的,可这结亲,要说武定侯就罢了,可惜他已经娶妻,这二房算什么?

杨二老爷因伤,现还没有复起,那杨延寿虽是嫡子,可能力平平,祖上庇荫,得了个卫所的千户,她是不太瞧得上,只看在杨太夫人的面子,没有很明确的说出来。

倒是范氏察觉了,原先她与龚夫人有说有笑,可后来龚夫人就不太理会她了,只与陈宁玉说话,这能不叫她气恼。

到得用午饭时,杨太夫人正要请她们上座,龚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,忽地冷笑道:“贵府的宴席,咱们也消受不起,这就告辞了!”

不等众人反应,几人转身就走了个干净。

杨太夫人只觉丢尽了脸。

陈宁玉轻声道:“刚才龚夫人的妈妈同她说了几句,龚夫人就变了脸色。”

杨太夫人皱眉。

难道说龚夫人是听到了什么?

她转头就看向了唐氏。

唐氏却跟没事人一样,报以无辜的眼神。

杨太夫人恼火的饭也没吃。

孙妈妈过得一会儿才回来,禀告道:“正如少夫人说的,龚夫人便是听到什么了,出门的时候,有人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银铃。”

杨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:“就是我对他们仁慈了些,一个个都瞪鼻子上眼了!”

孙妈妈道:“是不成样子。”

杨太夫人又闭目沉思起来。

这事儿没成,陈宁玉眼见原先的院子也弄得差不多,就吩咐下人把东西再搬回去,倒是一直忙到傍晚还没有弄好,不过住的地儿整理干净了。

杨延陵回来,四处看了看,进来笑道:“不错,这池塘里,改日放些鱼,要不再种上些荷花?”

他们这院子大,池塘比陈宁玉芙蓉苑那个可大多了。

“侯爷对这个竟也感兴趣?”陈宁玉奇道,“也不知以前怎么住得惯的。”

“以前一个人,怎么住不是住?现在自然不一样了。”

陈宁玉笑着给他脱官袍:“那就再种些荷花罢,鱼在下面游来游去也好看些。”

两人说得一会儿,杨延陵问起今日的事。

“别提了,龚夫人气得饭都没有吃,后来祖母也没吃。”

杨延陵挑眉:“那看来这桩婚事成不了了。”

“是啊,不过我瞧龚夫人本来也不肯,只是……”陈宁玉道,“怕知道二弟跟银铃的事情了,不然龚夫人不至于那么恼火,觉着受了羞辱。”

杨延寿跟一个伶人勾搭,那伶人又被人害死,谁知道心里都膈应,龚夫人好好一个女儿,凭什么要嫁给他?

杨延陵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觉得荒唐。

陈宁玉犹豫了一下,轻声道:“真没想到母亲跟二婶是这样的。”今儿这事儿铁定是唐氏派人做的,不然还会有谁会破坏这门亲事呢?

二人明争暗斗不是一日半日了。

只是如此不分轻重,也是叫人无语,堪称奇葩!

“不知当年祖母怎么会……”不是她想说杨太夫人的坏话,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。

杨延陵庆幸:“幸好你也是我看上的。”

言下之意,杨太夫人的眼光就是差得很。

陈宁玉扶额。

过得几日,圣意下来,杨延陵果真被派去领兵镇压肃王,杨太夫人很着急,陈宁玉安慰道:“侯爷早前就提起此事,我见他毫不在意,可见那肃王不是难对付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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