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病房里,斐明琛辗转反侧。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.药水的味道,他一动,床板便嘎吱嘎吱地响。
他深吸了口气,安静地躺好,闭着眼睛开始数起羊来。
一只羊,两只羊,三只羊……一个陆婧安,两个陆婧安,三个陆婧安……
忽然意识到不对,他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少年翻身坐起,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。过了一会,他掀开被子下了地,来到桌子旁边,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。
温凉的开水流过咽喉,带走体内的燥热,令他感到几分爽利。
他又提了水壶倒水,看着玻璃杯渐渐装满,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壶底。铁质的水壶,底部明显凹下去了一块,看着十分碍眼。
想到那个脾气暴躁的女孩,斐明琛摇了摇头。
他又端起玻璃杯,抿了口水,也不知想到什么,他的嘴角在不知不觉中,弯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。
他看向窗外,夜晚的天空墨蓝墨蓝的,一轮明月挂在半空,在云雾的遮掩中若隐若现。
他刚刚有打电话回去确认,从林素云口中,知道陆家母女已经回了家。
应该是和好了吧?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,是不是和他一样睡不着?
他放下水杯,刚想走回床边,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个陌生的黑色背包,孤零零地落在椅子旁边,像是被主人遗弃了一样。
斐明琛走过去,将它提了起来,拍了拍背包上的灰尘。待看清背包的模样,他眨了眨眼,嘴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。
看来,某人明天还得过来一趟啊。
这么想着,他将背包挂在了架子上,心情愉快地走回病床,在嘎吱声中躺了下去。
他轻叹了口气,然后闭上眼睛,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……
一夜好眠。
陆婧安起了个大早,出去跑了两圈之后才回来。
帮她做好了早餐,陆雪琴便又回房间补觉了,昨天熬得有点晚,她身子一向不好,是要注意休息。
陆婧安也没有打扰她,安静地吃完早餐后,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。
林伯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,看到她出来,他不由歉然一笑。
“小姐,很抱歉,昨天晚上……”
昨天陆婧安在电话里叮嘱过他,不要把斐明琛的事告诉陆雪琴,但是在陆雪琴打来电话询问时,他还是露了馅,最后只能载着陆雪琴去了医院。
“嗯。”陆婧安淡淡地点头,“下不为例就好。”
“好的,小姐。”
林伯慈爱一笑,为她开车门的时候,却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绷带,“小姐的手受伤了?”
“没事,小伤而已。”陆婧安将手插进了兜里,“别告诉我妈。”
说着,她便钻进了车里。
林伯自然是点头连声应好,然后便开车送陆婧安去学校。
陆婧安坐在车上,扭头看了隔壁的院子一眼。
往日这个点,某个碍眼的家伙就会骑着单车,从院子里出来。她的车会从他身边驶过,将他远远抛在后头。
不过今天,那个家伙应该是不会出现了。
像往常一样,陆婧安到了学校,便趴在桌上听音乐,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。
她旁边的位置一直空荡荡的,斐明琛请了假,并没有来。
她百无聊赖地转动着圆珠笔,等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身旁的座位上。
陆婧安微微皱眉,本来看到就觉得烦的人,突然不出现了,竟然有点不习惯了。
没错,只是有一点点不习惯而已。
坐在前桌的莫巧巧,转头偷偷看了陆婧安一眼。
她昨天发的信息,安姐一直没有回,今天早上跟她打招呼,她也没有回应她……
安姐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?她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。
她咬了咬唇,又转过身去,心不在焉地抄着单词,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。
***
“明琛,医生说你的伤口裂开了,要注意休养,不能碰水。”
病房里,林素云坐在病床旁边,对翻着书的儿子说道,“不过不用担心,没有什么大碍的,可能再观察观察,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