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放在平时,裴少然一定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,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没多问,只是顺着她的话安慰了几句,然后挂了电话。
乐薇气鼓鼓地攥着手机,半天没说话。
时奕航看着她,莫名就觉得有些好笑,“走吧。”
乐薇怨念,“要不是为了生命安全,我才不要跟你一起,你就会给我气受!”
时奕航轻松提起她的行李箱,“恭喜你在被杀死和被气死之间,选择了被气死。”
乐薇:……
人是不可能被气死的,但一定会被杀死。
由于心情不佳,乐薇倚着车窗吹了一路的夜风,到了时奕航家,她看着时奕航熟练搬开门口的空花盆,然后取出一把钥匙开了门,嘴角抽了抽,“你电视看多了吧,居然把钥匙放花盆下?”
时奕航将钥匙放回原位,淡淡解释:“我没带公文包的习惯,钥匙经常忘带,已经换了好几次门锁。”
“那也不能放花盆下啊!”乐薇寻思着这人平时挺稳重啊,怎么在生活方面这么粗大条,“要是有人闲的无聊翻花盆怎么办?”
“不然放哪?”
乐薇一滞,环顾周围,“门沿上?……不,放那的话,有人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了,那地毯下?不行,打扫楼梯间的时候容易漏出来……”
时奕航看着她苦思冥想的样子,眼神一柔,“放心,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我,就算有人拿了钥匙,也没什么可偷的。”
乐薇想想也是,她扶额,“你这里充其量就是个睡觉的地方,哪里像家了。”
时奕航若有所思,“当时的确应该在办公室打间休息室的,这样还能省了租房的钱。”
“……”不愧是他。
乐薇无话可说。
时奕航领着她进了客房,因为她要过来住,他特地收拾了一番,“给你准备了新的床上用品,不过洗了还没干,你今晚将就用一下我的旧床具。”
额,有点兴师动众了吧。
乐薇拘谨地看了看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就住几天,没必要特地买新的。”
“你从小娇生惯养,跟个豌豆公主似的,普通床具你用不惯。”
“……”
果然是熟悉的味道。
乐薇面无表情的想着,心里没有半点波澜。
是被他怼到已经习以为常了吗?为什么她居然还感觉到了这当中的一丝丝关怀?
时奕航见她突然沉默,也静了静,须臾,他才道:“很晚了,早点休息。”
“哦。”
他把她的行李箱拉到墙边放着,然后出去了,顺手带上了房门。
乐薇稍作收拾,换上了舒适的睡裙,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。
熟悉的淡香充盈鼻间,这味道她在时奕航身上闻到过,也是他所谓的超市廉价款洗衣液。
她忍不住翻了个身,裹进香香的被子里,深吸了口气,“这味道真挺好闻的。”
第二天,乐薇被闹钟吵醒,迷迷糊糊地从房间出来,就被突然而至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。
房里有遮光窗帘,自然感受不到什么,但客厅窗户大开,满屋都是流动的光影,她微微眯了眼,依稀看到阳光中有道熟悉的身影。
时奕航背对着她,像是在打电话,明明是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,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光源本身。
许是听到身后动静,他侧目望来,光影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,明明看不清表情,她却觉得心头重重一颤,像是被什么触动,心跳开始逐渐加速。
乐薇有些茫然,她摸了摸心口,奇怪,一大早的心跳怎么这么快?
时奕航已经打完电话,朝着她走来,“你醒了,不知道你想吃什么,所以没买早餐。待会儿我们提前出门,看你想吃什么,直接去店里吃。”
乐薇看着他越走越近,身后光影逐渐收聚,他的面容也变得清晰,情不自禁地,她咽了咽口水,好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阳光味道。
时奕航见她傻傻站着没个动弹,脸还红扑扑的,有些莫名,“乐薇?”
她一个激灵,“啊?”
时奕航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,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。
“哦,可、可以啊。”她赧然,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冲着时奕航发花痴。
时奕航倒没多想,只道:“那你去洗漱吧。”
乐薇点头,火烧屁股似的钻进洗手间。
估摸着女孩子收拾起来比较费时,时奕航坐在沙发上,用手机看起了早间新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