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后，顾母拉着唐昕过去看剧了，顾景律跟顾父走在后面，问他，“如果妈这次高血压很严重，您会回来吗？”
“嗯。工作再要紧，也没家里人重要。”顾父说道：“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？”
顾景律跟他并肩而行，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，才继续往前走，“也没什么，就是路伯母的葬礼您没来参加，突然有些感慨。”
他嘴里说着家常话，但眉眼间一片冷漠，看上去不近人情。
顾父眸光闪了闪，叹了口气，“席家跟我们家是世交，但是再怎么说，也不是一家人。”
“嗯。”顾景律转头看了他一眼，灯光下，他鬓角有一两根白发，看起来有些沧桑。
他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。
唐昕本来还有半天自由活动时间，但是顾老太太一个电话打来，她的自由行时间变成了相亲。
而且第二天一大早，她连懒觉都没睡成，六点半的时候，老太太就来顾家这边要人。
唐昕生无可恋地打开房间门，“我不是答应您八点到吗？”
其实她有些抗拒，但是抗拒也没用，就只能强迫自己接受。
“嘘，小声点，别让你二哥听到了。”顾老太太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面，鬼鬼祟祟往顾景律房间那边看了一眼。
“哦。”
“你看看你六点半了还没醒，八点的时候能到吗？”顾老太太嗔道：“赶紧起床，敷个面膜，然后……你一直眨眼干什么，沙子进眼睛了？那我给你吹吹？”
唐昕，“……”
她看着顾老太太身后的顾景律，乖巧地喊了一声，“二哥。”
顾老太太整个人都僵住了，缓缓转身，跟被老师抓住作弊的小学生没两样。
“嗯。”顾景律穿了身深蓝色睡衣，愈发衬得肌肤玉质般的白。他淡漠地扫了眼祖孙俩，问道：“八点到哪儿？”
唐昕咳嗽两声，看向顾老太太。她说谎，她二哥会看出来的。
“我啊，就是想让糖糖陪我逛街，买点东西。”顾老太太咳嗽两声，神色不大自然地说道。
照理说她一个做长辈的，没必要怕他。可她这个二孙子从小就成熟得过分，冷漠得近乎刻薄，她还是有些忌惮他的。
顾景律低头扣好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，随手拨弄了下因睡觉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，“哦，那我一起去。”
转身准备回房间。
顾老太太这会儿才回过神来，连忙从后面拽住他，“那个，阿律啊，我们女人逛商场都是很麻烦的。”
男人从老到少，可都是讨厌麻烦的。
“嗯。”顾景律好似没察觉到她的暗示，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。
顾老太太还想要临死挣扎一下，但还没开口，便被他堵住了最后一条退路，“奶奶是怕耽误我工作吗？爸昨天回来了，今天他去公司就行，我只是逛一会儿商场，不要紧。”
顾老太太彻底不说话了。
“不继续编了吗？”顾景律冷漠道：“我还以为您至少会再找另三个借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