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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如意逃出王府,落脚农家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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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敏月生母去得早,在她印象中,所谓的生母,不过是宋家灵堂里的一块灵牌,以及祖坟的一座坟冢。听贵太妃这般感慨,她垂下眼皮,轻轻靠在贵太妃腿上,小声道,“姨母将敏月照顾的这么好,母亲在天有灵,会很欣慰的。”

“但愿吧!”贵太妃摇头叹了口气,停了会儿,又说,“我和你母亲是再亲不过的姐妹,替她照顾你早就成了我的责任,敏月你记住,不管你将来在崔家受了什么委屈,一定要第一时间和姨母说,姨母给你做主!”

一个褚良,已经吓怕了贵太妃。

他生怕宋敏月再碰上那种冷血人,婚后有了矛盾,二话不说,就动手打人,直接或者一碗绝子汤灌下去,如此,事后无论怎么惩罚都于事无补。

她替宋敏月担忧着,眉头紧紧的皱着,思量着最好能有个万全之策。

宋敏月感受到了贵太妃的焦灼,忍不住坐起身,帮她揉起太阳穴。

贵太妃在她的伺候下,轻松了不少,忽然间,眸光一亮,道,“云朝公主按律可在婚后有三十亲卫,养在公主府里,一切开支由宫里负担,姨母让你表哥封你为公主。这样就算驸马有天大的本事,以后也越不过你去。”

“姨母……”宋敏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贵太妃,瞪大了眼睛,“您要让我做公主?”

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贵太妃反问。

宋敏月一脸的汗颜,道,“不是不愿意,只是云朝历代并没有外戚女儿封公主的先例,就是宗室宗姬偶然封了公主,也是为了和亲,姨母这样,表哥大概会很为难的……姨母,敏月虽然仗着您和表哥的威风,从小胡闹惯了,但是会给你们带来大麻烦的事儿,我却打死都不肯做的!”

“我的敏月,果然是长大了、懂事了。”贵太妃听到宋敏月替她和孟邑谌考虑,眼尾露出一道笑纹,有种‘吾家小女初长成’的感觉。继而又可惜起来,这般伶俐的侄女儿,下个月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。

想到这儿,她叹了口气,眼眶湿润的看着敏月,“接下来这半个月,你就留在宫里,好好陪陪姨母。”

“嗯。”宋敏月用力的点头。

与贵太妃嘻嘻哈哈的说了些别的。

跟着,不知想起了什么,突然开口建议,“姨母若是觉得一个人在宫里住的寂寞,不如早些给嫂子和表哥赐婚,您再住到王府里去……有嫂子陪着您,您就不会寂寞了,她这个人可有趣得很,说话妙语连珠,厨艺还好得不行,尤其是她上次做的那道糖醋藕圆,简直太好吃了……”

“你呀!”贵太妃看她这可爱模样,摇头嗔了一句,“那陆氏真就那么好,你和谌儿都被迷的晕头转向,找不着北了。”

“姨母……”宋敏月抱着贵太妃的胳膊撒娇,“嫂子好不好,我说了不算,得您满意,您首肯不是。”

“行,我都知道了!”贵太妃在宋敏月手背上拍了一下,“等敏月你成婚后,一定去谌儿府上尝尝她的手艺。”

“嗯!”宋敏月用力的点头,心里暗搓搓的叹道:陆如意,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!

另一厢,王府里。

陆如意刚刚和孟邑谌用完晚膳。

饭桌上,孟邑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,脸色一直阴沉的很。

陆如意摸不准他的意思,也没敢贸然开口。

一直到用完膳,桌子上的东西全被撤下去。她才抬起眼皮侧首觑了他一眼,小心翼翼的问,“王爷今日心情不好?”

孟邑谌听她这么问,不自然的嗽了一声,“怎么会这么问?”

“敏月走后,你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。”陆如意说着,又指向他微皱的眉头,“这里也皱着,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?说出来听听,就算不能帮你解决,也能安慰你两句。”

孟邑谌闻言,抿紧了唇,抬起手在她发心揉了下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陆如意忍不住催促,“你说啊!”

孟邑谌迟疑,“你再让本王想想。”

“哦!”陆如意沉闷的应了一声,正要起身,去外面走两步消消食。

孟邑谌却一把拉住她,沉声道,“别走!”

“行,我不走,你说吧!”陆如意被他阻止,只好又坐下来,目光淡然的看着他。

孟邑谌被她这般看着,心里更加不是滋味,犹豫良久,才看着她,一字一句,认真的问,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和本王大婚后,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?”

这……

陆如意皱起眉,忽然间灵光一闪,福至心灵,难道他是听了她劝说宋敏月的那些话,所以才……

轻咳一声,她又扫了孟邑谌一眼,有意拿乔,缓缓道,“没想过。”

“那要不,你现在想想?”孟邑谌提议。

陆如意翻了个白眼,“王爷这是对我不放心吧?”

孟邑谌赧然,干涩一笑,“为了玉满堂那顶宝冠,本王怒火中烧之际打了你一巴掌,这事一直梗在本王心里,本王怕你会因此而怨恨本王,不肯再拿真心相待。就像你劝敏月时说的一样,本王怕从此在你心里,本王和褚良别无二致,都是你避之唯恐不及的人。”

提到宝冠和那一巴掌,陆如意不自在的别过头去,沉默了一小会儿,闷声道,“王爷现在愿意跟我说那顶宝冠的来历了吗?”

“嗯。”孟邑谌迟疑的颔首,道,“在外人看来,玉满堂应该是本王名下的商铺,可事实上并不是,玉满堂的背后东家其实是祈心,在她跟了褚良之前,她曾在本王王府住过半年,那时候,本王以为能留住她,便为她建了一座祈心阁。也是那时候,她告诉本王,玉满堂里有一顶宝冠,传闻中戴着它出嫁可以一生和顺、与夫君举案齐眉,子孙满堂……本王爱屋及乌,因此亦十分珍视那顶宝冠……”

陆如意听他说到这里,还有什么不明白。满腹的忧愤都化成一句叹息,“又是祈心!”

她前世是挖了祈心家的祖坟吗?这辈子她要这么折磨她。

今时今日,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,她都觉得咬牙切齿、浑身颤抖。

孟邑谌见陆如意脸色发白,哪里还说的下去,伸手过来想握住她的手,却被陆如意给躲开。

陆如意抿唇觑了他一眼,沉默良久,突然问,“王爷,最喜欢我哪里?”

“哪里都喜欢。”孟邑谌认真的说。

陆如意哂笑,双眸幽黑如珠,“若是只能选一样呢?”

孟邑谌抬手覆上她的眉眼,“本王喜欢你这儿。”

陆如意听他这么回答,一把打开他的手,站起身来,冷嘲热讽,“那还真是巧,我最像祈心的就是眉毛和眼睛,几乎一模一样!”

孟邑谌看着陆如意突然变掉的脸色,这才反应过来,她方才的问题就是一个套儿,而他好巧不巧还正钻了个正中。当即也变了脸,苦涩道,“你和她不像!”

“是吗?”陆如意不信,她又不是瞎子。和祈心照面的几回,她早就发现了,祈心的模样和她是十分相像的,要不是陆家只有她一个女儿,那她肯定会把祈心当成她的姐妹。

这般想着,她看向孟邑谌的眼神更加讽刺。

孟邑谌心中苦不堪言,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,叹了口气,捏着眉心道,“你和她,乍一看起来是有几分相像,可本王并不是眼拙之人,对于你们一直分的很清,祈心冷冰冰的,和她说话永远像隔着一层纱,你和她不一样,你的眼睛很暖,很讨喜,眉里眼里都是真诚和活力……和你在一起,看着你,本王心里很舒服。”

这倒像句人话!

陆如意对他这解释还算满意。顿了顿,又问他,“那你有没有见过祈心摘下面纱的样子?”

孟邑谌想了下,觉得这问题大概也是个坑,很想回答没有,但是在陆如意的注视下,又不太敢说谎,只能点了下头,表示见过。

果然,下一刻,陆如意就笑着问了,“长得美不美?”

“没你美!”孟邑谌笑了下,语气有点儿讨好意味。

陆如意又问,“那跟我有几分相像?”

这问题孟邑谌就不好回答了,沉默许久,才不确信的说,“有那么五六七八九分吧……”

“到底是几分!”陆如意见他有塞责推搪的意思。语气陡然变得严厉,眼神严肃的很。

孟邑谌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决定不说,摇头道,“隔了那么久,我早就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。”

“是吗?”这种鬼话陆如意自然不信,瞪着眼睛道,“你在骗我!”

语气很肯定。

孟邑谌一脸的为难,他发誓,就是在处理最难的政事时,他都没有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。

真话说不得,假话更说不得。

两人只能眼瞪眼,看谁能先熬不住。

论耐力,陆如意自然不如孟邑谌,没多久,就撑不下去,指着他鼻子道,“孟邑谌,就你这瞒三瞒四的态度,你还想娶我,和我大婚,我告诉你,今天这事要是说不清楚,不说大婚了,就是洛神苑,你以后也别想进。”

“……至于吗?”孟邑谌表情差极了,不乐意的很,“本王是真的忘了她的样子,你怎么就不信!”

“……”关于这个问题,陆如意已经不想跟他交流,直接飞了个白眼给他,“你出去,现在就给我出去!”

“如意!”孟邑谌不愿,站起身,想过来抱她。

陆如意看着他,眼神里好像淬了冰,一字一句道,“你要是敢碰我,信不信我死给你看。”

“那你先休息吧,本王去前院书房。”孟邑谌看着她,四目相对,许久后,长长叹了口气,转身离开。

陆如意目送他走远,气的摔了好几只杯子,抱月听见声音走进来,一边叫外面的小婢女进来收拾地上的残渣,一边朝陆如意走去,小声试探,“夫人心里不痛快吗?”

陆如意冷哼一声,“我痛快得很!”

“那那些茶杯……”到底是造了什么孽。

“看着不舒服!”陆如意走到罗汉床旁。负气坐下,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壶,道,“凭什么一只茶壶就能配六个杯子,凭什么男人就能三妻四妾!我不想做杯子,一辈子就围着一个茶壶转,更不想被……”被困在王府,一辈子围着孟邑谌转。

后半句话,她没有说出来,但是抱月和她都知道。

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,毕竟她是正宗的古代人,对三妻四妾,三从四德什么的已经习以为常。她更加觉得,一个女人能嫁给摄政王,是光宗耀祖的好事。

因此只是沉默。

陆如意见她一直不说话,也没法再跟她抱怨。憋了一肚子的气,也坐不住,干脆起了身,又往外走去。

“夫人!”抱月慌忙追上去,问她去哪儿。

“去看食人鱼!”陆如意冷哼,脚下步子越发的快。

抱月只能继续跟上。

到了和护城河相通的水域,陆如意吩咐抱月,“去厨房取些鲜肉来!”

抱月怕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危险,并不敢轻易离去。

陆如意便威胁她,“你再不去,信不信我将你扔进去喂鱼!”

抱月作为陆如意的贴身婢女,有幸见过那些食人鱼抢食的本领的,当即吓出一身冷汗,一溜烟儿的跑了。

一刻钟后,等她再回来时,桥边却看不见陆如意的身影。

她有些担忧的往水里一看,只见水面上漂浮着几件熟悉的衣裳,还有两只绣鞋。而这些衣物,正是陆如意今日所穿。

“夫人!”她吓得尖叫起来,手里的鲜肉也掉进水中,接着,水底有一团黑影涌来,将鲜肉分食干净,有些食人鱼没有抢到肉,便去撕咬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裳和绣鞋。

很快,那些布料就成了碎片,只剩下一小半。

同时,有巡逻的侍卫跑来,问抱月怎么了。

抱月捂着嘴,指着水里漂浮的碎布,哽咽道,“夫人、夫人她掉进水里,被食人鱼给……”最后半句,她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侍卫却吓的一头冷汗,尤其是领头的侍卫首领,在原地愣了半天,才想起吩咐手下侍卫去通知孟邑谌。

孟邑谌得了消息,用最快的速度赶来。

满身戾气的过了桥,疾步朝众人走来,直接看向抱月,阴沉着脸问,“夫人呢?”

“夫人、夫人她……”抱月吞吞吐吐,根本不敢说。

孟邑谌双眼通红,拳头捏的咯嘣作响,侧首吩咐初五,“将她带去水牢关着,没有本王的允许,不能轻易让她死。”

“是,王爷!”初五点头,下一刻,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上前,直接卸了抱月的下巴,又点了她的穴道。

抱月满脸的惊惧,隐约中还透着一丝哀求意味。不过可惜的是,没有人关心她,也没人看她。

初五直接将她扔给两个侍卫。侍卫拖起她,便往王府地牢走去……

水边,孟邑谌一手握住栏杆,一手负在身后,声音颤抖的吩咐身后侍卫,“将这片水域清理干净,无论如何,都要找到夫人的尸骨……”就算只有一块骨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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